兄弟姐妹四人中只有他是收养来的,长相也跟大兄和弟弟不同,个子又矮,过去一直都有些自卑。
但被人挑明出来心里还是很难受,自己也觉得配不上章秋澜,毕竟他那么好看又有能力,如那些人说的一样,自己只是个会做饭的伙夫。
章秋澜一见他掉泪,就觉得小腹燥热,抬起他的下巴,拿拇指将脸颊的泪擦掉,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。”
要不是街上人来人往,他都想把人抱在怀里疼一疼了。
“莫要管旁人怎么讲,记得我心里中意的是你,知道吗?”
小春被他摸的耳根都快滴血了,红着脸点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乖,快进去吧。”
章秋澜上了马车,等车子走远了小春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进了酒楼。
这件事很快就传到陆遥耳朵里,周家也是商户在平州府城小有名气,祖上是靠卖陶器起的家,有两个窑厂,如今酒坊还跟他们有生意往来,酒坊的酒坛大多是从他家买的。
出了这种事让陆遥十分不高兴,直接跟陆十六打了声招呼,以后陶器不在周家买了,连带着酒楼里用的陶器也换了人家。
章家这边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,章父气的够呛,派人把自己和周家的生意全部切断,两家本来是世交,要不是周乔胡作非为该结成亲家的,如今反而成了仇家。
不光如此,因为有章玉的关系,梁家也不做他们家的买卖了。
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了,摆明了要跟周家划清界限,以后不来往了。
三家都是大商户,更别提还有不少跟他们交好的商人,此番运作下来几乎断了周家一半的生意。
这边周乔还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,打算找机会好好教育一下陆家酒楼那个小伙夫。那小子一脚差点把他命根子踹断,这个仇不报,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!
却不想第二天就被大哥叫到了书房。
“周乔,你又在外面惹什么事了!”
“我能惹啥事啊?”周父前几年去世,家里的重担落在大哥周朗身上,周乔自小被爹娘娇惯养大,对这个大哥并不怎么放在眼里。
“混帐东西!前几日你是不是找陆家和章家麻烦了!”
周乔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,“看见章秋澜和那个小伙夫没忍住说了两句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有什么大不了?你知道这阵子咱们家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!”
周乔还以为他哥在吓唬自己,“少来,一小伙夫能有多大能耐,他还踹我一脚能,等哪天把他弄出来,我非阉了他……”
“啪!”周朗气的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,“你不学无数,出去乱搞也就罢了,如今竟然招惹到章家和陆家头上,你知道章秋澜的姑姑是粱都尉的夫人,陆家背靠镇北王,你真是去找死吧!”
周乔捂着脸心里咯噔一下,之前他确实没想那么多,如今听他一说心里才打起鼓来。
“那怎办,我话都说完了,再说挨打的是我。”
眼下周朗也没别的法子,“明天跟我去章家赔礼道歉,对方要是不原谅你就在门口给我跪着!”
“我,我不去……让人看见多丢面子。”
周朗冷笑,“你还知道要面子,不去也行,明日咱们去府衙分家,以后各过各的,你爱招惹谁就招惹谁,别他娘的往我头上扣屎盆子!”
这下周乔是彻底慌了,“哥,哥别生气,我去还不行吗。”他自知没能力,分了家两年就得败光,三年五载就得去城门口要饭去,还得抱紧哥哥大腿才能这么潇洒快活下去。
家,结果连门都没进去。
小厮直接打发二人道:“我们老爷今日出门了不在家,大少爷也不在,二位请回吧。”
周朗见不到人,又拎着弟弟去了陆家酒楼,陆遥和赵北川倒是都在,看见这兄弟二人过来道歉,陆遥也是皮笑肉不笑道:“令弟也不是小孩子了,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,心里没数吗?”
“是是是,这次确实是周乔不对,所以特地带他过来道歉,希望您看在往日的生意上别跟他计较,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他!”
周乔在后面悄悄瞄了眼陆遥和赵北川,想起那日被扔出去的事,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低下头。
“周掌柜言重了,这件事受到伤害最大的是章家哥儿,与其来我这道歉不如去找他们,陆某还有事就不奉陪了。”
“陆,陆掌柜,您帮忙说和说和,冤家宜解不宜结……”陆遥已经越过他朝外面走去,赵北川挡住周朗,“看好你弟弟,以后再敢来我们酒楼,别怪我不客气!”
周朗被迫站在原地,见人走远了周乔还想嘴两句,结果他哥一声不吭的走了,他也灰溜溜的跟着回了家。
此后一两年里,周家的生意被挤兑的越来越惨淡,最后不得已离开了平州。
这都是后话,不过从此事上可见,如今的陆老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低声下气,任人揉圆了撮扁的人。
十一月初六,赵北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