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跑什么?”虞秋秋皱眉:“不是要给我擦头发么?”褚晏愣了愣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他看着虞秋秋,眸中渐渐漾起了笑意,他好像直到现在才猛然察觉了一件事情,虞秋秋看似冷血,其实是个刺猬,触之即伤的针扎下面,藏着一处柔软的存在。而他现在,好像……窥见了一丝边界。虞秋秋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——“狗男人在傻笑什么?是他自己上赶着要来给我擦的,可不是我让他来的,这会子露出这表情,该不会是想反悔吧?”虞秋秋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,松开褚晏的衣领,转身欲走,后背却忽地笼罩过来了一片温热的气息。“晚上冷容易着凉,你去床上躺着就好。”褚晏弯腰抱起这耐心燃得比香还快的女人,把她塞进了被窝,自己则坐在床边,轻轻用帕子搓着她的头发。虞秋秋侧躺着枕在褚晏腿上,除了头,全身都被裹得严严实实。她的指尖微动,抠了抠身下的锦被。——“有点奇怪。”可哪里奇怪,她却又说不上来,不过……这感觉倒是不令人排斥。虞秋秋闭上眼睛,放松睡去。当褚晏帮她把头发擦干的时候,虞秋秋人已经进入梦乡,睡熟了。褚晏小心地将她挪了枕上,又替她掖了掖被子。“奇怪什么?”他轻笑问道。夫妻不就是这样的么?褚晏坐在床边看了她的睡颜好一会儿,拇指眷恋地摩挲着她的脸颊,最后,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。“晚安。”他轻声道。 翌日, 虞秋秋醒来,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,余光瞥见的旁边的枕头, 动作顿了顿。她从床上撑坐了起来,半侧身, 视线垂落。没有人睡过的痕迹……她垂着眸子盯着那没什么褶皱的枕头看了好一会儿,忽而撇开视线,感叹了句:“还真是听话。”说让他去书房睡,就老老实实去书房睡了, 都不知道自己回来。“小姐您说什么?”绿枝刚端了盆热水打帘进来, 以为虞秋秋是在跟她说话,隔得有些远没听清, 便又问了一遍。“没什么。”虞秋秋掀被下床,洗漱时, 不经意地问了一句:“他今天什么时候出门的?”绿枝愣了愣, 反应过来小姐是在问姑爷, 连忙回道:“姑爷是辰时左右出的门。”“辰时?”虞秋秋有些疑惑, 狗男人去翰林院一般都是卯时天刚亮那会儿, 今天怎么会辰时才出门?……“听说褚编撰告了好几天假, 发生什么事了?”褚晏的位置昨天一天都没人, 今日中午吃饭那会儿, 众人聚在一块,有人便好奇地问起了这事儿。一人干饭的间隙抬起了头:“还能发生什么?受惊了呗。”“受惊?”闻言, 不少人视线投了过来,俱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。被众人视线围观的刘待诏索性便放下了筷子, 奇怪道:“前天晚上夜市那边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没听说么?”“前天晚上?”“前天晚上发生什么了?我只听说有人被狗给追了三条街,这跟褚编撰告假有什么关——”说到一半, 那人反应了过来,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待诏:“那个被狗追的人,该不会就是……褚编撰吧?”刘待诏点了点头,见众人还想再问,便指了指另一旁的林修远:“林编修那天在现场,他比我清楚,你们可以去问他。”话落,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转移到了一直都在安静吃饭的林修远身上。“嘶——”一人觉察林修远状态不对,“你这两天怎么回事?怎么跟丢了魂似的?”放往常这么重磅的消息,就林修远那嘴巴,指定老早就漏得整个翰林院都知道了,他就说怎么这次他们典簿厅的人没听见什么风声,合着是这大嘴巴失灵了。“你该不会是也受惊了吧,什么狗啊,还能把人吓成这样,又不是老虎。”“不是狗的事,但跟老虎也差不多了。”林修远吃完放下碗筷,神情怔怔出了膳堂,甄言也紧随其后出去了。还在膳堂内的众人:“???”
不是,你倒是把话说完再走啊!!!什么叫做不是狗的事但跟老虎差不多?屋外,阳光甚好,可林修远和甄言因着众人方才的议论,不由得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见到的画面,竟是齐齐地打了个寒颤。“太猛了。”林修远心有余悸感慨道。甄言:“是啊。”小小一根擀面杖竟能把那么大一只狗给抽飞了出去,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?当时那狗距离褚编撰可不足三寸,若是稍有不慎砸偏了的话……“嘶——”甄言光是想想就打了个哆嗦。若是砸偏了的话,就那力道,褚编撰只怕是也得飞走吧?更别提之后那狗还被补了一刀,那刀法……“豁豁豁——”不能细想,一细想就脖子凉。“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。”林修远再次感叹。甄言:“是啊。”从前,他只听说虞相的女儿是京城有名的花瓶,虞相是捧在手里都怕摔了。如今再看,那哪是一碰就会碎的花瓶啊,那完全就是个母老虎级别的人物吧?林修远都开始同情起褚晏了:“自古赘婿不好当,褚编撰一定过得很艰难吧?”“是啊。”甄言也跟着附和了起来。有这么个母老虎在身边,褚编撰平日里肯定时刻都在如履薄冰吧?……“礼物?”贺景明和褚晏走在街上,转头看向褚晏,询问道:“褚兄是打算送给嫂夫人么?”“嗯。”褚晏点头,“你昨天陪我雕的那块玉佩,她好像……不是很喜欢。”贺景明若有所思,想想也是,以虞相对女儿的宝贝程度,金银玉器一类的,定当是不缺的。本来他对褚晏听了他的建议带狗出门反而差点遇险一事就比较愧疚,是以,褚晏提出要他帮忙挑礼物